人工智能企业第四范式日前二次递表港交所，高盛与中金公司为联席保荐人。

为什么叫第四范式？这个名字来源于图灵奖得主Jim Gray生前最后一次演讲。这位关系数据库的鼻祖将人类科学的发展定义为四个“范式”：第一范式指以记录和描述自然现象为主的“实验科学”；第二范式为利用模型归纳总结过去记录的现象；第三范式即模拟复杂现象的“计算科学”；第四范式指通过收集大量的数据，让计算机去总结规律的“数据科学”。

根据招股书，按2020年营收计，第四范式在全国以平台为中心的决策类人工智能企业中排名第一，市占率达到18.1%，领先第二名超过7个百分点。什么叫“决策类人工智能”？根据招股书的解释，国内人工智能行业按照应用领域可以分为四大类别：决策类人工智能、视觉人工智能、语音及语义人工智能和人工智能机器人。其中，决策类人工智能即识别数据中的隐藏规律，指导基于数据洞察的决策过程，并解决与核心业务运营密切相关的问题，典型应用包括但不限于智慧营销、风险管理及供应链管理优化等。而被并称为“AI四小龙”的商汤、旷视、云从、依图，均属于视觉人工智能领域企业，主要基于视觉数据识别、追踪和测量物体，并将信息转化为洞察和判断。

近年来，第四范式维持了较高的业绩增速。2018年至2021年前9个月，公司营收分别为1.28亿元、4.60亿元、9.42亿元与13.45亿元，标杆用户数则从2018年的18个增长到2020年的47个，每名标杆用户带来的平均收入也由2018年的390万元增长到2020年的1230万元。与AI行业普遍面临的问题相同，第四范式截至目前仍处于亏损状态。2018年至2021年前9个月，公司经调整亏损净额分别为2.12亿元、3.22亿元、3.90亿元与3.93亿元，不仅未曾收窄，还有扩大趋势。人工智能产业创新联盟秘书长安晖发表的报告显示，全球近90%的人工智能公司仍处于亏损状态，中国AI产业链中90%以上的企业也处在亏损阶段。

公司股东名单中不仅有红杉资本、腾讯、李开复等知名投资方，还站着财政部与国资委。但这份“星光熠熠”的股东名单，都不及公司创始人戴文渊来得引人注目。现年38岁的“80后”董事长、CEO戴文渊，还在上海交通大学念书时就因在“计算机界的奥林匹克”ACM大赛中夺冠而一举成名，当时的对手还包括后来在Facebook（2021年改名Meta）做首席技术官的Adam D’Angelo。2009年硕士毕业后，也就是百度推出大名鼎鼎的“凤巢”系统的同年，戴文渊进入百度商务搜索部，成为当时百度最年轻的高级科学家。后来戴文渊又担任了主任研发架构师，负责百度搜索广告系统也就是“凤巢”的研发与管理。在他坚持将深度学习应用于凤巢项目后，百度广告的变现能力提升了足足8倍，戴文渊率领的团队也获得了百万美金的“百度最高奖”。

对百度而言，凤巢当然是个好东西，毕竟广告是百度90%以上的营收来源，但普罗大众对凤巢的印象可能比较复杂。凤巢系统的本质，依然是竞价排名，只不过从原先的“明拍”改成了“暗拍”。何谓“明拍”？就是明明白白的竞价排名，所有人出价多少一目了然，出价更高的排名更靠前。而“明拍”到了后来，会产生一定的边际效应——只有资金实力雄厚的大企业愿意参与，小玩家发现无法负担成本，就不玩了。凤巢的“暗拍”则引入了“综合排名指数（CRI）”的概念，将出价与“质量度”结合，再用一套复杂的算法呈现最终的排名。由于出价与排名的关系变成了“盲盒”，参与的长尾玩家数量大增，而百度随时可以通过调整算法来修改规则。这个逻辑一出，百度股价应声大涨。整个2009年，百度（BIDU.O）的股价从132美元/股狂飙到了419美元/股，如果某个投资者在2009年年初花100万元买入百度的股票，到了年末，他将收获超过300万元。

2016年“魏则西事件”的爆发，将百度凤巢与竞价排名推上了风口浪尖。年仅22岁的魏则西因恶性肿瘤去世，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件事——他是在百度搜索推荐的武警二院接受了无效治疗，这项治疗宣称的“美国先进技术”实际上早已遭到淘汰，是充值付费使它排在了众多搜索结果的前列，成为绝望青年的最后一根稻草。事件爆发后，国家网信办会同国家工商总局、国家卫生计生委和北京市有关部门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百度公司开展调查，最终认为百度搜索相关关键词竞价排名结果客观上对魏则西选择就医产生了影响，百度竞价排名机制存在付费竞价权重过高、商业推广标识不清等问题，影响了搜索结果的公正性和客观性，容易误导网民，必须立即整改。

彼时的戴文渊早已离开百度凤巢，在华为诺亚方舟实验室又刷了一年“经验值”之后，与导师杨强于2014年9月成立了第四范式。第四范式的中坚力量，也有不少人有百度凤巢的工作经历——根据公开资料，现任首席研究科学家陈雨强，在凤巢团队任职期间主持了世界上第一个商用的深度学习系统；首席架构师胡时伟，在凤巢时主持了百度商业客户运营、凤巢新兴变现、“商业知心”搜索、阿拉丁生态等架构设计工程；副总裁兼主任科学家涂威威，曾在百度凤巢从事广告点击率预估工作，设计开发了百度机器学习计算框架ELF。

2016年，AlphaGo战胜李世石之后，戴文渊在相关知乎问答中表示，很羡慕AlphaGo团队的科学家。“他们有一个很好的sponsor（赞助人），能给他们一个环境去完成一个划时代的壮举——我何尝不想拥有这样的环境。商业的成功，带动科学的成功，在数据和人工智能的时代尤为重要。”第四范式走到今天，距离上市只差临门一脚。众所周知，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那么，商业的成功，对戴文渊与他同样出身凤巢的团队来说，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关键词： 人工智能 第四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