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经过兼并战争,形成齐、楚、燕、韩、赵、魏、秦等七个诸侯国为主并立争霸的局面。由于人口规模的发展和农业精耕细作的发展,农耕经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操作成熟的体系。而就在这个时期,游牧民族则彻底放弃了粗放的农业经济类型,转变为较为纯粹的游牧经济类型。
中原农耕经济与北方游牧经济,在战国时期同时出现了较大的发展。两种经济类型为了自身的发展而向外扩张的时候,在农耕和游牧两种经济的过渡地区,发生了较大的冲突。当农耕民族将军事和经济扩展到农耕与游牧的自然边界以后,由于继续向北发展已经没有了适合农业耕作的自然条件,农耕民族向北拓展利益的行为,便停止在农牧交错地区的北部边沿。
农耕经济可以大规模地向北挤压游牧经济的生存空间,还有一个原因是,中原的农耕政权已经有了较为完备的国家政治组织和法令制度。相比之下,游牧部族则处于众多部落相互联系比较松散的政治阶段。正如《孟子·告子下》描述的那样,处于“无城郭宫室、宗庙祭祀之礼,无诸侯币帛饔飧,无百官有司”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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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期的游牧部族,既不具备作为政权所必需的政治组织,也没有可以凝聚各部落的统一文化。《史记·秦本纪》中秦穆公所言,也是讲戎狄没有一定的文化和法度的支撑,他说 :“中国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然尚时乱,今戎夷无此,何以为治,不亦难乎?”《左传·昭公四年》(前 538)记载 :“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无兴国焉。”
甘肃临洮古树湾战国秦长城 / 董旭明摄影
春秋战国是农业农耕文明具有很强扩张性的时期,其主要特征是外向型地向四周发展。因为随着农业的快速发展,农业耕种由过去的轮种,发展成为一年一季,有的地区甚至已经出现了一年两季的耕作方式。这样,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诸侯国中心区域的人口越来越多。强大的诸侯国要由中心向四周拓展,使农耕经济和游牧经济的边界线向外延展。农耕地区不断向四周拓展的同时,农业文明也不断发展。
先进的农耕经济吸引了四周较为原始、以半耕半牧或以放牧为主的一些部落学习农耕技术,使得整个农耕经济在春秋战国呈现发展势头很猛的拓展阶段。只有农耕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到达农耕与游牧自然分界线之后,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的矛盾才凸显出来。继续向北发展,受气候和降水等因素影响,已经不适合农耕经济类型的生存。此后,农耕经济逐渐稳固下来,农耕政权固守农耕地区,在已经拓展的地域采取相对保守的态度。
游牧民族受到农耕民族强大挤压之后,在长城之外眺望长城之后,也逐渐地统一和强大起来。游牧与农耕民族产生了强烈的冲突。在农耕民族内部矛盾激化的时期,游牧民族强大的骑兵就会对农耕地区造成很大的伤害。当农耕政权统一强大的时期,就会用军事手段去征伐游牧政权,而重新占据农耕拓展地区。
在历史交替发展的过程中,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矛盾有时突出,有时弱化。矛盾激烈的时候,就要以大规模的战争手段解决问题。游牧民族冲击得到缓解的时期,则是游牧经济和农耕经济相对平衡的时期。征服与被征服和双方平衡发展的交替变化,成为长城地区的常态。
甘肃临洮古树湾战国秦长城 / 董旭明摄影
战国时期修建的北方长城,保护了农耕政权的扩张成果。从蒙古高原到中亚、西亚,都曾经是游牧民族主要的活动区域。农耕经济发展到游牧经济的活动区域时,自然会受到游牧部族的反抗。燕、赵两国所面对的东胡、匈奴这种典型的游牧民族就是如此,分布在黄土高原或黄河上游许多地区的游牧民族也是如此。
为了应对来自游牧民族的侵扰,疆域与游牧民族接壤的诸侯国,纷纷采取措施保护既得利益,修筑长城便是其中的一种。长城的修建是对全局进行安全控制的举措。其所反映的并非仅是内外双方军事力量的强弱,也不是双方社会的优劣态势。
游牧部族为了应对农耕政权开疆扩土带来的压力,在匈奴的武力征伐之下,最终以游牧社会的政治组织形式获得统一,并很快走向强大。农耕和游牧政治经济的发展是两个相对独立的过程,彼此之间又有影响和联系。游牧民族对农耕或半耕半牧地区的威胁,也是促使农耕社会对游牧地区扩张的原因之一。农耕政权对北方游牧地区的扩张,刺激了游牧部族在自身发展道路上的进步。骑马民族的武力不断壮大,发展到全民皆兵的程度,进而彻底转型为游牧社会,与农耕政权的强大军事压力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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