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湛庐阅读
敲黑板:在很大程度上,当你开始想象,你的大脑所做的工作就跟你在现场练习时所做的工作是一样的
在北京2022年冬奥会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决赛中,谷爱凌第三跳以完成1620的超高难度获94.5分的最高分。她说:“这个(动作)是我上个礼拜训练时想的,从来没有在雪上做过。第二跳落完后,我看到我是第二名,我选择做这个动作。”
这是不是证明了空想真的能成功?这一行为其实也是一种训练方法,以无意识模拟现象,又称“默想”。
默想已经成为体育心理学的一个标准的组成部分
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就有一些教练开始琢磨,能不能通过一种并不包含任何身体训练的方法,帮助不同项目的选手完善他们的运动技能。这些教练的动机很简单:实地训练是有局限的,其中一点就是成本很高,你要先找一块场地,比如一处球馆,还要配备用于训练的设施和教练等。更要命的是,选手可能会由于过度训练而导致身体的关键部位受伤,比如肌肉和关节。
因此,这些教练也是灵机一动:如果让选手少参加一些实地训练,改为将这些时间用于在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默想自己在场上的表现,会有什么效果?也就是说,默想如何罚任意球,而不是真的罚球,会不会有助于选手在球场上取得更好的任意球成绩?默想一次完美的投球动作,能否帮助选手在下次上场时击倒更多的保龄球?
于是教练们找来一些网球、保龄球和篮球选手,让他们暂且放下正在进行的发球或投球练习。对于篮球选手则更夸张,教练会让这些篮球选手直接在更衣室就地躺下,然后,让他们做同一件事:默想。
起先选手们都表示强烈反对。毕竟,你怎么能指望不通过实地练习就切实提高自己的发球或任意球成绩?如果你想开得一手好球,将那个很小的绿色网球打过一道不足一米高的球网,命中差不多20米开外发球区的一个死角,那么,只要你是个头脑清醒的人,大概都会拿起球拍对准目标开始练习。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种默想居然奏效了。花时间进行默想的选手开出了更多好球、击倒了更多保龄球,或是投进了更多的罚球。最起码,那些成功默想到自己如何调动身体做一连串动作从而达成这些改善目标的选手做到了。
现在,默想已经成为体育心理学的一个标准的组成部分。当然,它暂时还不能取代合成代谢类固醇,因为现在还不清楚,但默想确实管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从大脑的反应来看,想象一个动作跟现场做这个动作是非常接近的
那么,为什么在脑海里像过电影一般默想怎样用某种特定方式调动你的身体,你就真的能够在日后的赛场上更容易做出相同的动作?道理其实相当简单:当我们开始默想自己的动作,并有意识、有目的地启动心理意象时,我们就是在调用大脑深处那些用于实际操控身体完成相应动作的部位。
比如,当我们开始默想在网球场上准备开球时腿部应该有什么动作时,我们大脑中负责控制腿部运动的部位就会变得活跃起来。因此,不管你认为这应该叫作“心理意象”“可视化默想”还是“心理彩排”,想象怎样做一件事对于完善你的运动技能的确非常有效。这是因为,在很大程度上,当你开始想象,你的大脑所做的工作就跟你在现场练习时所做的工作是一样的。
诚然,与现场练习相比,我们确实失去了某些可能也很有用的东西,比如对手的反应以及通过实际动作形成的条件反射,但在另一方面,我们节约了成本,减少了对身体造成的压力。重点是,至少从我们大脑的反应来看,想象一个动作跟现场做这个动作是非常接近的。
积极想象是心智的一个普遍属性
关于想象的这一解释在应用到许多其他心智活动时也是成立的。积极想象或者说可视化默想一个动作,就会调用大脑中用于在现实世界中操控这些想象动作的部位,这是心智的一个普遍属性。
我们还会将大脑内部的动作和感知系统用于记忆,当回忆某个事件时,我们会重构当时的感觉、场景以及声音,这就再次用到大脑的相应部位。这些部位的首要职责就是让我们在当时非常直接地感知或参与到那些事件中去。
与此相仿,当思考物质的属性并试图判断某个物体是否具有这种特定的属性时,我们也会用视觉系统建构一个心理表征,比如说当思考北极熊的鼻子是什么颜色时,我们能够想象出北极熊的脸。这一切都证明,我们可以利用大脑中主要负责移动身体或感知世界的部位来做很多其他事情。
(文章摘自微信公众号“湛庐阅读”)